姬亦瑶终于无法维持脸上缥缈出尘的淡然，神情惊骇地质问道：
“你究竟是谁？”
那一番言论，已经让姬亦瑶对沈渊的身份产生了怀疑。
如果只是镇国公的试探，根本不至于将话说到这份上，毕竟镇国公需要的是姬亦瑶的安分，而绝非现在就将她往死路上逼。
这样一来，神秘人的身份就有了更多的可能。
并且除了神秘人的身份之外，他所说的话也让姬亦瑶无比重视。
紫微有缺，困龙之局，一句句话引得姬亦瑶灵魂震颤，仿佛有某种未知的东西在呼应着对方的话语。
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年幼之时，先帝请一位大相师为她批命，她在面对那位大相师的感受。
更为重要的是，神秘人的后面几句话。
“困龙只为屠龙！”
“只待一朝民怨四起荧惑高升，便是帝星飘摇，紫微陨落之时！”
简短的两句话，让姬亦瑶如坠冰窟。
她此刻终于恍然大悟，为什么镇国公明明权倾朝野，却依旧选择在明面上借助她的名义行事。
其一是为了名正言顺，其二则是削弱她作为正统帝王的影响力。
划分上下城区以饲万民，是在她继位之后镇国公以她的名义颁布的法令。
权贵横行，民怨四起也是在她继位之后才出现的。
民众们不会知道真正掌权者是谁，也不会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，他们只会知道是姬亦瑶继位之后才带来的这些。
他们会将民怨汇聚到姬亦瑶身上，而这些民怨则会削弱她身上的紫薇之气，这便是屠龙之刀。
只待时机一成熟，姬亦瑶将无任何反抗余地。
直入灵魂的寒意让姬亦瑶觉得手脚冰凉，沉重的危机感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起来。
不知为何，她几乎对神秘人的话语没有丝毫怀疑。
或许是内心之中早已有所察觉，却不敢真正面对？
再或者是，对于那位从小到大对她关爱有加的镇国公留存着一点侥幸心理？
姬亦瑶并不知晓，随着她不断思考，在沈渊的游戏界面上，犹如莫比乌斯环的戏命师称号此刻正在缓缓转动。
戏命师称号所赋予的强大天赋——命运引导，此刻正发挥着它应有的作用。
正常来说，命运引导需要考虑到双方根脚、位格、境界等一系列的差距。
然而在姬亦瑶面前，却没有太多的顾虑。
姬亦瑶与沈渊之间，本就因为系统建立了联系，并且是以沈渊作为主导地位，抹平了其中的差距。
但最重要的一点则是，沈渊通过游戏面板了解到了她的数项天赋，以及一直以来压制她的困龙之局。
在几乎已经知晓命运的基础上，沈渊只需要稍作引导，便能够发挥戏命师称号的能力。
当然，命运引导之所以是引导而不是掌控，最关键的点在意沈渊只能通过一些侧面的方式进行修正，并非强行干涉。
让姬亦瑶认识到困龙之局，从而在绝望中萌生出求生的念头，亦是命运引导的一部分。
姬亦瑶不愧拥有女帝之名，很快便从那绝望感中挣脱了出来。
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，淡金色的眼眸之中此刻满是凝重地问道：
“阁下说了这么多，想来不应该只是让朕知道自己的结局吧？”